2005年6月26日夜晚,四川万州,几个中年人在当地的排档喝酒,一直畅谈到凌晨三四点才各自回家。他们看上去如此普通,以至于没有人会认为他们和周围喝酒的人有什么不同。第二天,一个投资40亿元的多晶硅项目正式开工,有人发现,在主席台的嘉宾席上的一个人就是昨天在大排档喝酒的那个人,他面前的桌牌上写着三个字——施正荣。
这个项目是中高压电气制造商大全集团投资的,施正荣也受投资方大全集团邀请而来。也就是在这次会议上,一位熟悉施正荣的朋友说:“企业越来越大,他担子不轻。”大全集团的另一个高管在评价扬中的这位代表人物时说,“扬中人以敢吃河豚而出名。从扬中走出来的人,胆子都很大。施正荣有今天的成绩,靠的是坚持。”
施正荣自己则认为,如果没有对市场的敏锐判断,也很难有今天的尚德,很难让人们注意到太阳能这样一个产业。
困难重重坚持闯荡
当大家提到太阳能产业时,施正荣这个名字是无法绕开的。
很多人认为施正荣的成功归因于他的光学博士背景,虽然有这样的背景,施正荣的成功之路并非坦途。在施正荣带领尚德在2005年12月15日登陆纽交所之前,他也曾经被人拍过桌子,也有人闯进办公室大叫着:“还钱!”
离开施正荣的一位前高管回忆道,他最佩服施正荣的地方,是别人都离开施正荣的时候,施正荣毅然留下来,支撑着尚德,并且重新招兵买马组建出一个资本市场可以认可的团队,而后,再逐步引进更国际化的人才。
这位高管不否认,施正荣虽然在人才管理上摔过跟头,但还是拍拍灰尘又站了起来。他继续说:“他是一个看好行业的人。不会为了眼前的一些变化,而改变对这个行业的认同度。”
从1995年起,施正荣开始注意观察太阳能产业的变化。当他发现之后的5年整个行业有很大的起色时,他就来到无锡,与无锡市政府商量,上马太阳能项目。在当时创业伙伴的帮助下,几个人开始筹建太阳能电池制造公司。
施正荣说,“我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康熙皇帝的话:一个人决定做一件事不容易,决定不做一件事同样不容易。我要是没有充分的自信,就不能赶上中国太阳能发电事业的春天。因此,我觉得自信是创业者的第一要素。”
公司没有什么资金,没有办法挽留住很好的人才,跟着施正荣一起来的一个博士离开了他而另谋职位;而与其一起开创无锡尚德的同时期伙伴因为一些原因也纷纷离开他。就连一位施正荣的得力手下,也因为某些公司内部的原因,不得不辞职自立门户。
在这种情况下,与工人同住同吃的施正荣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,他仍然呆在无锡,硬是挺下去。尚德把七拼八凑的钱全部投资到了设备上,当时技术还没有完全成熟,因此公司靠着切割进口硅棒再转内销的方式拿回一些钱,勉强度日。
有几个月,尚德连工人们的工资都无法预支,需要股东和银行贷款维持生计。甚至有一次,一个工程公司的工人还冲到施正荣的办公室,要他给钱。
大胆转变思路
2001年到2003年,公司入不敷出。加上身边的亲信和科技精英的不断离去,公司几乎就要关门,施正荣还是没有退缩。
“第一条线投产3个月,我马上提出来要扩产。当时我们没钱,但是看到市场有机遇,就采用二手设备、国产设备,改变工艺,用最低的成本,把它最快建成。”施正荣对自己在那个时候的准确商业判断,记忆深刻。
当时,有一家日本的企业要破产了,清楚对手状况的施正荣立刻与该公司接洽,要求他们把设备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卖给他。对方正在等钱用,不得不答应施正荣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,施正荣并没有选择最好的技术。
就太阳能产业而言,转换效率(将光能转换成电能的百分比)是太阳能电池的重要技术指标,尚德第一条生产线产出的太阳能电池片,转换效率就非常领先。
一般思路是,如果第二条生产线产品的转换效率更高,公司可能会有更大发展,但施正荣却没有这么做。
他对一家媒体这么形容:“当时我脑子好像突然开窍了,认识到抓住市场机遇才是最重要的。所以我大胆决定,把第二条生产线的转换效率定得比第一条还低。通过降低一部分技术要求,大大降低了我们的投资成本,及时完成了这条生产线的建设。”
就在2004年第二条线投产时,德国当地颁布了新的法令,宣布对太阳能产业给予政府补贴,尚德迎来了整个行业的转折点,当年产值翻了十倍。
在与时间赛跑的同时,需要大胆创新。这种创新,不仅是科技上的,也是一个商业领袖的思维创新。
“你没有一个创新的理念,你永远都不超前。你永远没有创新的理念,就很难有一个创新的战略,或一个创新的执行力。所以很幸运,尚德公司对这个有一个很好的团队,同时这个团队也有一个很好的执行力。”施正荣在长江商学院的开学仪式上这样说道。
现在的施正荣,正在着力打造一个更具战斗力的团队。
他坦言,从在国外上市以后,也有了强大的经济实力,可以吸引更多的优秀人才,使发展只有6年的企业更加稳步前进。
“我们花大代价,招聘国内外一流的人才。我过去跟他们开玩笑,以前是没钱,雇不起人,做了一年都没有结果。现在招到了到位的人,甚至一个星期就把事情做好了,无论是定量的,还是定性的。所以我觉得人才非常重要。”
有强大的人才阵容做后盾,施正荣的创新之路也会走得更长远,更稳固。